"战友战友好战友,千难万险不低头,人在堤在,严防死守,人民安危在肩头......"
每当这首雄壮激昂的《抗洪大军歌》响起,人们总能被带回到1998年的抗洪记忆之中去。
就在那一年夏天,高空侦查卫星显示出这么一个画面: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突然集结了十几万军队,"战争"的气息扑面而来,人民的生命财产危在旦夕......
大雨滂沱,何以为家
历史的时钟指向1998年夏季,一场突如其来的持续暴雨席卷了大半个中国,洪水似猛禽般汹涌而至,势不可挡。
一时间,"长江告急,松花江告急,珠江告急",全国多地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涝灾害,人民面临流离失所以及失去生命的威胁。
1998年天灾的直接原因是连续不断的暴雨。当年6月12日开始,江南大部分地区暴雨频繁,江西、湖南、安徽等地降雨量达到往年的一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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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4日起,长江三峡地区以及其他沿长江地区降雨量比常年同期偏多5成至两倍。7月末开始,长江上游,汉水流域,四川东部,湖北西南部等地降雨量较常年偏多2至3倍。
受降雨影响,鄱阳湖、洞庭湖等水系均超过历史最高水位。在各处水位居高不下的情况下,长江上游又多次发生洪水,与中下游洪水不断遭遇,导致洪峰叠加。
这场量极大、范围广、持续时间长的洪水给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灾难,截至当年8月22日的统计,全国共有29个省(区、市)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涝灾害,倒塌房屋497万间,受灾2.23亿人口,死亡3004人。
这触目惊心的数字正是当年亲历之人的噩梦,面对这百年一遇的自然灾害,国家与人民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动用一切力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人民解放军的汗水不会说谎,老百姓的眼泪不会说谎,在这98抗洪的危急时期,发生了许多感人的事……
绝不后退的士兵
洪水肆虐,位于重灾区的江西九江一处堤坝决口了。一级作战命令下达后,士兵们整装待发,第一时间赶到灾区。
放眼望去,堤坝内外水面几乎要成持平状态,周边建筑物已快淹到三层楼,工厂、良田被淹没在滔滔洪水之中。七八艘大大小小的船为了减小洪水的冲击力,横挡在堤口处。
暴雨仍在继续,情况万分危急,士兵们必须立刻将堤口堵住。在当时的条件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决口处打上钢筋。
水位如此之高,想要完成任务,士兵们必须潜入浑浊的水中,牢牢扶住钢筋底部,好让上面的人顺利用木槌敲进去。
士兵们拿着有孩童手臂粗的钢筋一批批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他们可能想过,万一有一根钢筋没打稳,那么整个架子就会散下来,在水里的那一批战士,或许就再也上不来了。
但他们没有任何退缩,而是握紧了手里的钢筋,义无反顾地跳入决口处。将群众的安危放在个人安危前,是军人的职责。
但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百姓却早已将士兵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灾情面前,他们用血肉之躯,挡在百姓前面,为了百姓的安危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场景怎会不令人动容?
于是就出现了那感人的一幕,百姓们哭喊着:"求求你们别跳了,房子我们不要了!"但士兵们充耳不闻,继续一个个往下跳,没有一个人放下手里的钢筋。
长江在哪儿?不知道
雨停了,决堤的风险并没有消停。暴雨过后的阳光更加毒辣,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比起跳入水里扶稳钢筋,还有一项更加艰巨的任务,便是搬石块。
那段时期,绿皮火车每天都会运来一整车大大小小的石块,重的上千斤,小的也有十几斤。因为白天的温度实在太高,处于长江流域的抗洪士兵们都在晚上搬石块。
即便如此,一天的温度积攒下来,车厢里一般都会达到50-60摄氏度,并且一车的石块必须一次卸完,火车开走后,明天还会有新的一批送过来,所以士兵们一干就是一个通宵。
而这些每天准点到达的火车又从哪里来,车厢里的石头又是谁搬进去的?在这几十万抗洪大军中,有一支特殊的队伍。
如果你问他们长江在哪个方向,官兵们东南西北,指各个方向的都有。这也不怪他们,身为一支急赴九江的抗洪队伍,他们也没想到,受领的任务竟然是去九江茅山头火车货场装卸石块!
13个日日夜夜,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看到长江,更别说沾到江水了。初到茅山头火车货场时,官兵们不免感到着急:我们坚决是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抢险的,怎么让我们来这个地方搬石头!
可在后来的任务执行中,他们也许改变了想法:还是泡在江水里舒服一点......正是盛夏,茅山头货场的地面温度高达45摄氏度。
平时装化肥、水泥、农药等的闷罐子车厢更是达到了58摄氏度,各种刺鼻的味道混杂在一块儿,无疑给搬运石块增加了难度。
这些石块边缘锋利无比,一副手套不出半个小时必破无疑。但被石头划破手臂还算小伤,很多战士在搬运过程中因顶不住高温中暑晕厥,直接倒在坚硬无比的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缝针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一节车厢大约有60吨石头,官兵们10人为一组,一天卸1-3节车厢。搬累了的话就躺在塑料布上歇一会儿,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持续了13天。
除了搬运石头,这群士兵几乎没干过其他重大任务。没有荣誉,没有鲜花,没有慰问,每天就跟石头打交道,行走于闷罐子间。
仿佛抗洪前线没有他们,九江抗洪照片里也没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功勋似乎随着洪水的退去而退去了。
将军上阵
当面临重大任务时,无论将军还是士兵,都是战斗员,这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在98年抗洪中完美体现。
根据当年抗洪军队中的一位官兵回忆,时任南京区陆军第31集团军副政委的王建少将在抗洪时期,不仅指挥军队作战,还亲自与士兵们一起扛沙包,一起垒堤坝,穿着一身没挂军衔的短袖衬衫,与士兵们并肩作战。
将军的行动感召着每一位士兵,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还有一位老军长董万瑞中将,无论当时情况有多么危急,始终坚持在一线指挥。形势最紧急的时候,他有三天没合眼,只吃了一个包子和一碗面条。
洪水涨一尺,斗志高一丈。越是情况危急,官兵们越是坚韧不屈。正是拥有这种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人民解放军才能在一次次战斗中凯旋。
军民一家亲
洪水来势凶猛,人民军队接到命令便即刻赶往受灾区。可到那里才发现,别看周边都是水,能饮用的却稀缺无比。
加上来时匆忙,士兵们不免要担心物资短缺的问题。当地的老百姓一听说解放军给咱抗洪来了,都争先恐后地给他们送矿泉水、西瓜、解暑药......
有的老百姓害怕士兵们不收,直接放下食物就走,不留姓名,也不留单位。一位奋战在前线的长官面对灾情时从来都是果断下令,刚毅非常,却在接过百姓送来的绿豆汤时热泪盈眶。
军人们乘坐交通工具,老百姓都拒绝收钱。去报亭打个电话,老板说什么也不收费用,官兵们只好放下钱就跑。
那时候全国亿万中国人民,团结得像一个巨人。98年9月,抗洪结束,人民解放军踏上了归途。
九江万人空巷送子弟兵,还有很多孩子举着"长大了,我也要去当兵"的标语,噙着热泪送部队。这一幕幕感人的场景,或许成了他们一生的温情回忆。
抗洪精神永流传
"九八抗洪精神"是在抗洪抢险斗争中凝聚起来的伟大精神力量,是我们中华民族最美好最高贵思想品格的集大成。
这场对人民造成极大威胁的自然灾害以及为了战胜它所进行的殊死搏斗,可以说是当今世界所发生的重大事件之一。
为了在抗洪抢险这个战争中取得伟大胜利,人民在党中央的英明领导下,思想觉悟与精神品格高度集中,从而涌现了一大批顶天立地的英雄,形成了拔山贯日、气壮山河的精神奇观。
"九八抗洪精神",并非止步于1998年的抗洪抢险,而是成为一种精神力量,永远地在每一位中国人心中流传。
正如疫情的突袭,中国不幸成了首靶。世界各国那些没有意识到中国精神的人,自然也不懂中国人民的力量。
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韧不拔、敢于胜利的中国精神将全国13亿人口凝聚成一股绳,尽管疫情如洪水般来临,举国上下仍齐心协力,共同抗疫,最后给世界人民提供了教科书般的示范。
文/林伯南